倘若随手拎一群中国人来问,中国的国粹是什么?可能有六七成同胞说是京剧,三四成同胞说是国画,表面上看,问题回答得十分精准,也体现了中国人数千年的文化底蕴以及无以伦比的高雅情操。但是准确么?未免让人质疑,先从普及程度来说,会京剧者,可能是百分之一二,会国画者,可能是百分之三四,精通且颇有成果者,举国上下十三亿人,应是寥寥无几。余认为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地图上,唯一能公认的,普及率达到百分之七八十的,且好手如云,全民喜好,不断推陈出新,不断发扬光大的只有麻将,这才是中国人真正的国粹。
如果说十三亿中国人中有十亿人说国粹是麻将,可以说不算言过其实。
下象棋,讲究两人之间斗智斗勇出谋划策,兵家之争,险象环生,走错一步,满盘皆输,高度开发人的智慧。下围棋,讲究围追堵截、沉着冷静、变幻莫测、起死回生,集棋类娱乐之精品。打桥牌,讲究两人配合,心灵相通,互相默契,才能战胜共同对手,以配合协调为主,体现团队精神。就算打扑克“拱猪”,野要体现与人联手制敌,左攻右陷,互相算计,强强合作,讲究战术合理搭配运用。只有这麻将,可以说把人类的丑陋面全部体现出来,单兵作战,互不信任,草木皆兵,四野皆敌,抵上家,攻下家,自己和不了,千方百计不让别人和;自己摸到了一副臭牌,千方百计扣住别人相要碰的牌;眼看别人一副好牌要自摸,千方百计想法设法使别人落空;自己下叫(PS:听牌)要胡牌,千方百计引诱别人放炮。总之一切为了自己一私之利,可以动用一切手段,坐上麻将桌,就没有一个是朋友,全变成敌人,不能协调作战,不能合作经营,不能一荣俱荣,不能一损俱损,想尽所有方法成全自己,牺牲别人,全不顾仁义道德,礼义廉耻。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蝉脱壳、偷梁换柱、调虎离山等等把一本《孙子兵法》全用上了,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潜在的敌人,也就是其它三方,置死地而后快。
十亿会玩麻将的“国手”之中,能称得上段位的大有其人,其中有许多人身经百战、千占、万战,经验丰富,战果硕硕。据说中国人正申请将麻将正式列入奥运会比赛项目,那时果真如愿的话,夺金的希望肯定会比国家乒乓球和国家羽毛球还高,说不定还会培养出一大批优秀的教练去世界各地传道授业挣外汇,那么该咱们中国人大大地露一回脸了,真希望把我们的国粹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发扬光大,再创辉煌。
据说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麻将,我不知道航天英雄杨利伟坐宇宙飞船神舟五号升空时太空舱里有没有麻将?如没有,那真心太可惜,假设遇到外星人,我们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向人家炫耀?唯有麻将。听说当年发现美洲大陆的哥伦布在长达几年的海上环球航行是十分寂寞的,他和他的水手们身经无数次磨难及心理空虚的围绕,海上风暴快将他们折磨得快要疯过去,假如他们学会了中国的麻将的话,他们会寂寞吗?
听说人类第一个登上月球的是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陪同他的还有他的同事,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假如他们也是麻将迷的话,在月球上陪嫦娥和吴刚她们凑一桌,整点名副其实的“天牌”,“天胡”那才过瘾,就是月球上收荒货的(PS:收废品的)将她们的宇宙登月船当五毛钱一斤的废品卖到收购站他们也全然不晓,任凭美国宇航局用遥控无线电怎么催促也都会置之不理,他们还会回来吗?
我看了好几遍的进口大片《泰坦尼克号》里面有许多经典场面,当看到打捞船从泰坦尼克里打捞出无数价值连城的文物之中没有一副中国麻将,我感到很吃惊,很诧异,很有些愤愤不平,简直有点想骂娘!妈妈的,这些破杂碎也叫文物?
我是四川人,特别钟情于川文化,比如说别具一格的川剧变脸艺术及吐火绝技,简直是技惊四座羡煞旁人。比如正宗的四川盖碗茶,木桌竹椅,香气四溢,一米多长的长嘴茶壶老远就给你一道水柱将滚烫的开水直射而来,让你虚惊一场的同时还会做到滴水不漏,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然而这些东东比起四川麻将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一直一位,宇宙的麻将精髓在地球,地球的麻将精髓在中国,中国的麻将精髓那么就在四川。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麻将的发源地在四川(PS:麻将发源地维基百科也未有定论),但我敢断言只有四川人才能将麻将事业推向高潮发扬光大,四川人打麻将先是玩“推倒胡”,就是“下叫”就胡牌,简单明了,通俗易懂,一点就会,不需要投入太多的智力,但这种玩法快捷无味,需要像“商鞅变法”(PS:此处略作修改)那样变革,否则太陈旧、太落伍,太远赶不上时代跟不上比历史发展的潮流,继而四川人发明了一种全国首创独树一帜的玩法“打缺”,据说已申请全国专利(PS:关于这一说法可以参照知乎专栏四川麻将技术论)。就是说好端端的三门牌硬生生的折掉一门,只要其中两门牌,在条、筒、万种取二舍一,这就增添了无数难度及技巧,操作上灵活多变,技法上变幻莫测,同事增加了“巧其对”、“清一色”、“一条龙”、“碰碰胡”、“杠上花”、“门门清”、“海底捞”,“两杠翻三杠满”、“清一色带七对”等等颇有创意的玩法,这种新形势下的新科技曾经让多少其它省市的兄弟们汗颜,在麻将方面,他们绝对没有四川兄弟这样充满研究型的头脑,这种打法曾在全国风靡一时,举国上下无不效仿,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反馈信息表明四川已在改革开放之中超越沿海各省走在时代前列(PS:为避免误会,这里主要指麻将)。
但这些绝对不能代表四川麻将的最顶峰。四川麻将最高成绩、最高顶峰、最大硕果还是来源于最近几年刚发明并推广的最新高科技成果,那就是“血战到底”。别忙,请先慢慢地欣赏一下这个名字,叫着“血战到底”,多么高昂,多么激情,多么壮志凌云,多么气势如虹?不但要与你血战,而且还要与你“到底”绝不半途而废,绝不委屈求全,绝不心慈手软,绝不低头认输,永不言败,毫不退缩,不拼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不拼个鱼死网破,绝不回头,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之势。大有“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之慨,不流血岂能叫血战?不分生死岂能称到底?所以光听这个名字就能把胆小之徒吓得尿裤子夹尾巴,这就是四川人的斗性。
再看看这种打法:四家起牌,无论牌好牌孬,不露半点声色,暗藏封喉杀机,一家和牌,另三家接着厮杀,第二家合拍,剩下两家接着打,硬要最后一家人仰马翻,伤痕累累才算数,这样一把牌要三家和牌,最后一家往往要被连捅三刀才善罢甘休,眼睁睁看那最后一家连喷三次血最后血卧沙场,且一次比一次残忍,一次比一次出血多,几乎没有翻盘与挣扎的余地。有点像动物界里的老虎,它们总是舍不得一口将猎物咬死,这样就完全没有观赏性,它们总是要将雷武一阵戏弄,然后再断其喉饮其血食其肉吞其骨,手段极其残忍,与四川人的麻将玩法“血战到底”似乎同出一宗。
关于麻将,还有四件小事不吐不快,起义,家父去世时,随葬物品中除了酒和首饰以外,其中还有一副麻将,这是他生前多次交代要办理的嘱托,他一生许多高雅的爱好都荒芜了,比如说书法、二胡。唯有麻将这东西,还将带入阴曹地府,可见中毒之深,不可言喻。其二,我姑婆去世时,家里为她守灵,棺材旁边支起一桌麻将,我有四个晚上便在麻将桌边渡过,连热四天四夜,定力非凡,非麻将所属。另外两件小事是我听说的,具体如何无从考证。其一是某脑溢血患者连摸两把清一色自摸后又搞一个“杠上花”,结果过度高兴引起脑出血身亡,魂归西天。其二是家乡一老汉,七十高龄,身患糖尿病,终日想赌,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某日与另外三友”血战”正浓,无奈尿意强烈,但战局正酣,一时无法脱身,只好强忍着,一忍再忍,超出极限“叭”的一声,膀胱涨破,从此以后小便不能自理,给家人制造不小麻烦同时,给医院制造了不小的贡献,为研究“边打牌边自动导尿”的博士生提供了科学依据,他的丰功伟绩应该载入史册。
最后我想说的是陪别人打麻将的感受,我说的是陪上司,也就是能决定你命运和前途的那些人,也就是所谓的陪官场麻将或关系麻将的感受,我这一类深有体会,因为曾经身陷“官场”思念,深受其害。那几年爱开会,通常上午开会,下午便叫我取打麻将,通常是好茶好烟伺候着,就像临刑的犯人通常有一顿好酒好菜款待,然后是皮笑肉不笑的寒暄几句,之后便开始屠宰。再心理上,上司无论多臭的牌技,但他有必胜的心理,我有何等高超手气和牌艺都要有挨刀的心理,输了钱还要陪笑脸,浪费时间还要装高兴,宛如输的心服口服一般,输了钱别人还骂你是猪头,这种局面有点像一位身材窈窕,肤如凝脂,明目皓齿,风情万种的妓女对待那些拥有眼屎、鼻屎、耳屎、口臭、狐臭、脚臭加满身牛皮癣的不懂风情的嫖客一样,即使一分钱收不到,还只能说自我解嘲地说“命苦,不要怪政府,只怪自己运气背,没办法”,出于“职业道德”你还不能将对方的缺点都讲出来,真应了中国那句古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打落了牙齿还要连着血吞”。没遇这种牌局,我推辞不掉,总有一种上刑场的感觉,还要假装英雄,一副大义凛然般的摸样昂首挺胸英勇赴会。
这才算“血战到底”的最高艺术境界,张艺谋,冯小刚等都无法拍出他真实内涵。
装哉,中国之麻将,伟哉,玩麻将的中国人。
为了弘扬国粹,体现我泱泱大国之国民应用顽强的奋斗精神,特写本文并准备歌以咏志。